“如果你真喜欢，我会想办法。”他说伸出手拢了拢她头发，“不过需要一些时间，我会试着去说服你家人，看看他们能不能接受，你跟着我这里吃青菜豆腐，过着这么简单日子。”

“真？你自己也愿意？”她反问。

“你每天都和我念叨这里有多好，花有多美，水果有多甜，太阳有多灿烂，久而久之，我也觉得这里确很好。”封慎说，“重要是这里只有你和我，我们宝宝还这里出生，这里意义真很特别。”

他自小就是缺少亲情孩子，一路孤独成长，逼着自己早熟，强硬起来，内心深处却始终像是空了一块。

大福大祸，劫后余生，现他怎么会分不清哪些是浮光掠影，哪些是日月星辰。

这个世间，每人看重东西不同，有抱负追求理想，有贪痴追求情^欲，有野心追求权力，无可厚非，没有高低，无关对错，只要遵循自己内心，能对自己行为负责就好。

他不认为自己放弃封氏产业，不做封家继承人是不仁不孝。

他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生活，有责任照顾真正需要他照顾女人。

“你勉强是吗？”湛明澜想起那一年，他带着他到元嘉，上去参观他办公室，两人站落地玻璃窗前，眺望远景，他从她身后抱住她，笑着说，你看，那边写字楼，那边广电大厦，我想让那一块都挂上元嘉两个字。

当时她不用回头，也可以看清楚玻璃窗上那张脸，以及那意气风发又踌躇满志神色。

“不是勉强。”他凝视着她，“我不会为任何人勉强，去放弃自己真正看重东西。如果选择放弃，只能说明我意不此。”

“真？”她伸手捏了捏他衣服上扣子，试探了一句，“你不要你大好江山了？”

“江山虽美，也不是每个男人都心心念念。”他说，“有时候要多了，反而会心累，凡事都很公平，有得有失，没有都可以占着理。澜澜，我们都读过一首诗，是非成败转成空，要赢是赢不完。”

以前她问过他，爱情和事业，他看重哪个，他回答是都很重要，时过境迁，他答案变了。

“老公。”她抱紧他，鼻子酸酸，此时此刻，不用再多说什么，彼此情意彼此都很明白。

“又撒娇。”自从她怀孕后，除了整个人有些情绪化外，还喜欢时不时地扑到他怀里撒娇。

“老公。”

“嗯？”

“老公。”

“……”

“我会好好照顾你。”她说，“也不会再辜负你。”

“应该是彼此照顾。”他咳了咳，纠正她说法，语气淡而郑重，“还有，你得时刻留我身边，不许离开，再辜负我一次，我一定不会饶你。”

她点头，眼眶不自禁地涌上了湿意，声音沙哑：“嗯。”

带着热气微风拂过脸颊，花果浓郁香气扑鼻而来，天地头夕阳一点点地沉没下去，山岚那头上满是神圣洒金，此情此景，真应了那句古老诗，是非成败转成空，青山依旧，几度夕阳红。

他们披着夕阳，手拉手地往回走。

“嗯，有人追理想，有人追求金钱，有人追求情^欲，那你追求是我吗？”

“……嗯。”

“我对你来说是非常重要是吧，是吧。”

“……可以这么说。”

“为什么回答得那么勉强？”语气有些小委屈，“孕妇听情话维持好心情是很有必要，你不能敷衍，一定要认真，专注，心力。”

……

“那我—”似斟酌。

“你什么？”

“我视你如命，这样行了吧。”他语气风轻云淡，随口诌了一句，无奈地拍了拍她脑袋。

“这样还成。”心里翻腾着甜意。

后余晖散，暮色四合，他们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