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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敬禹正式退出启铭消息被传得沸沸扬扬，有人猜测他和湛家产生了不可调节矛盾，有人猜测他会出去自立门户。殷虹召开了股东大会，正式宣布言敬禹离职公告，并就他离开后产生空缺有谁继任一事进行讨论和投票。

过程很不顺利，众人心里清楚，如今启铭，找不到一个实力，影响力能和言敬禹媲美领袖人物。

他对启铭贡献太大，大到他走后，中小股东人心惶惶，他们迷惘於启铭现格局，对启铭未来也产生了怀疑。

当然，受打击还是殷虹，短短几天里，她瘦了一大圈，即使化了精致妆也掩盖不了眼底憔悴，如果不是为了安抚中小股东情绪，处理启铭大局而强撑起精神，她早就倒下了。

开完会，她拖着疲惫身体回到办公室，坐下后，看着大班桌上一只木质相框，里面是一张她和湛弘昌旅游照。她拿起来，用手指轻抚相框玻璃，认真地看着丈夫眉眼。

“弘昌，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失败母亲？博俊性子越来越偏执，他做了错事还不觉得自己是错……我真很难受。这几天我一直怪自己，自己对博俊和明澜关心太少了，错过了他们太多成长片段，明澜第一次来例假，博俊刚长胡子那会，我都记不得了……”

“只想着赚钱，给他们好物质生活，想等退休以后再好好照顾他们孩子作为补偿，现才知道一切都冲了。”

“还有他们大哥。”殷虹声音一点点轻下去，眯了眯，“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他做了太多伤害澜澜他们夫妻事，但是我还是不忍心，他为启铭付出很多，你走那段时间，家里，公司，全部担子都落他肩膀上，如果没有他，我早就撑不下去了……以及，这么多年感情不是假，我当他是自己孩子一样，以他为骄傲，十足地信任他……现该怎么办呢？”

“他们三个，我一个都没有照顾好。”殷虹吸了吸鼻子，热泪涌出眼眶，滴滴答答地落玻璃上，“弘昌，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

……

碧落黄泉，她再也听不到他温柔安抚，也听不到他半句话。

四年后。

湛明澜给孩子洗完了澡，拉着他小手走进房间，看见封慎正坐沙发上，修长手撑着额角，安静地打着盹。

“爸爸累得睡了，我们不要打扰他，妈妈带你出去玩。”湛明澜轻声说。

昨夜阴雨连绵，封慎腿痛复发，照例为了不妨碍她睡眠，一晚上都坐沙发上，直到清晨才躺回床上，没睡多少工夫，儿子绪绪醒了，闹着要和爸爸玩，封慎只好撑起身子，勉强克制住困意，抱着绪绪玩到近中午，绪绪玩出了一身臭汗，湛明澜带他洗了澡，换了干净衣服，他又咯咯地笑，喊着要爸爸，她拉着他进来一看，爸爸打盹。

“嗯，那不打扰爸爸了。”绪绪点头。

湛明澜走过去，拾起掉地毯上羊毛薄毯，盖封慎腿上，转身点了一根淡淡香放角落里，拉上窗幔后带着绪绪离开，带上门。

“爸爸腿腿是不是很疼？”绪绪问。

“嗯，每到下雨天爸爸腿就会很疼，所以你要乖乖，不要总爬到他腿上要他抱，要用手帮他揉揉膝盖。”

“嗯。”绪绪虽然平时很调皮，但如果语重心长地和他说道理，他一定会听。

就如同初时候，他会好奇地问，为什么爸爸走路样子和别人不一样呢，湛明澜对他说，因为爸爸腿受过伤，还未痊癒，所以走路比较慢，我们要耐心一点，陪他慢慢走。

此后，绪绪走路就不那么急了，拉着爸爸大手，慢慢地走。

封慎这个盹打了很久，直到晚饭时分才睁开眼睛，刚睁开，便看见门缝透出一道光，一个圆圆脑袋探进来，转着葡萄大眼睛，小手按门上，咯咯地笑：“爸爸醒了。”

封慎拍了拍腿，绪绪立刻敞开手臂，欢脱地跑过去，往他怀里钻，湛明澜系着围裙进来，见状无奈地轻斥：“又不乖，说了别总爬到爸爸腿上去。”

“没事。”封慎稳稳地接住了儿子，按自己腿上，揉了揉他脑袋。

“爸爸腿还痛吗？”绪绪脑袋往他宽敞怀里蹭，奶声奶气。

“早不痛了。”

“那吃完饭可以和我去玩球？”

“当然可以。”

湛明澜摇头，叹了叹气：“刚下过雨，地上那么滑，别出去玩球了。”

绪绪垂下眼睛，扁了扁嘴巴，十足不高兴：“可是我已经好几天没出去玩球了！”

“没事，待会爸爸陪你院子里玩，拿一块大防滑垫就行。”封慎顺着绪绪油亮亮黑发，清隽眉目中透着淡淡宠溺。

“嗯！”绪绪闻言，眼睛亮了亮，握了握小拳头，他就知道爸爸疼他了！

“你呀。”湛明澜走过去，笑道，“别总那么宠他，宠坏就完了。”

“不会。”封慎起身，一把抱起胖嘟嘟绪绪，“我儿子那么懂事，又那么聪明，怎么会轻易被我宠坏？”

绪绪小手臂搂住封慎脖子，嗷嗷地叫了两声。

晚饭后，封慎依约带着绪绪院子里玩球，绪绪追逐着球跑来又跑去，玩到气喘吁吁才肯停下来，封慎弯腰，拿出手帕替他抆了抆额头，然后将小水杯递给他，他拿过后咕噜噜地喝了大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