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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鼻子兄妹听到地底传上来的怪声,那是任何人都没听过的声响,说大也不大,听在耳中却分外真切,说动听也不动听,却让人越听越想听,明知不能往古dòng深处走,可是好像让什么东西勾住了魂似的,怎么都管不住自己的两条腿,手中火把不知不觉落地熄灭,扶住石壁,一步一步往下走,意识渐渐恍惚起来。
张保庆在dòng道中震聋了双耳,听不到地底有什么响动,他和二鼻子兄妹打手势说得好好的,要找路出去,怎知那俩人一转眼又往下走,他从后拽也拽不住,以为二鼻子贪心太qiáng,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huáng河不死心,非要到地下湖近前看个究竟不可。他有心站在原地等,却没一个人留下的胆子,不得不跟下去,可是走着走着看出不对了,也不知那俩人看到什么了,眼都是直的,脸上似笑非笑,很是怪诞。
张保庆又惊又骇,dòng底哪有什么好看的东西,看不清的时候或许会觉得是荧光湖,定睛看湖面上的死蜉蝣多得惊人,看一眼身上直起jī皮疙瘩,走到近处看岂不更是疹人?
他心下发慌,转头看看四周,发现那几只猞猁进了dòng,也是直着眼往发光的地下湖走,对他们三个人恍如不见。此时荧光湖的水面一分,从深处冒出一个形状接近木芝,外形酷似耳蜗的庞然大物,外皮很像一圈圈的树纹年轮,全身沾满了长尾蜉蝣的屍体,好似有奇光异雾围绕。 吓得张保庆面如土色,一手一个拦腰抱住二鼻子兄妹,拚命往后拽,那俩人却只顾往前走,他连二鼻子一个人也抱不住,何况还有个菜瓜,不但拦不住这两个人,反而被往前拖去。但是如此一来,二鼻子兄妹往前走的脚步也放缓了,正当他们三个人相持在一处较劲之际,那几只猞猁从身边过去,顺从地任那巨怪一一吞下,竟没有半分反抗挣扎的余地,有如食人糙吃蝼蚁。
荧光湖中这个形如木芝巨耳的庞然大物,古代佛经里称之为“地耳”,与“地听”等同。一旦听到它所发出的声响,人们都会以为走进了光怪陆离的幻境,实则它吃人不吐骨头,半是植物半是生物,无知也无识,一到深夜,它就用声波吸引别的东西加以吞噬,平时吃地下湖中大量的蜉蝣屍体为生。当年马殿臣带领手下和全家老小,隐居在天坑里躲避官军,意外发现一条金脉,怎知挖穿了更深处的一个大dòng窟,那一年yīn历四月十八,赶上马殿臣准备给他儿子烧替身祈福免灾的日子,扎好了纸人摆好了供品,结果到了半夜,大宅中的人不分男女老少,全让荧光湖里的怪声引上了死路,只有那个又聋又哑的土头陀幸免於难,但是土头陀目睹众人一个个走到地底送死,却不知是什么原因,出於迷信思想,还当是鬼神作祟,绝望和惊恐之余,在堂屋里开枪自尽。
张保庆意外地在dòng道中震聋了双耳,没被地底的怪声吸引,他想到大宅中只有土头陀的死屍,自己也听不见声音了,醒悟过来荧光湖中那个木芝巨耳似的古怪植物,可能是用声音当作诱饵,他忙抓起一把湖边的淤泥,堵住二鼻子兄妹的耳朵,那俩人恍恍‘隐惚好像走进一片奇妙的光雾当中,突然被堵住双耳,看到眼前的恐怖真相,均是惊得魂不附体。三个人回过神来,没命般地往外逃,此刻荧光湖中的地耳也追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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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一路逃到崩裂的dòng口,此时听不到响动,前路也是一片漆黑,但是岩壁颤动,显然是那个庞然巨物从地下湖中追来了,他们哪还有胆子转头去看,到了这会,个个都是惊弓之鸟,恨爹娘只生了两条腿。张保庆身上还有备用的火把,摸出两根点上,从来路往外跑,二鼻子顺手扔出一根火把,投在堆积的火药坛子上,引爆了马匪崩山所用的炸药。
解放前的土炸药,虽然不能跟现在的烈xing炸药相比,那也将dòng道炸塌了一大段,而且这条漫长的dòng道打在地脉上,引起了一连串的塌方,dòng口的大屋都跟着往下沉陷,荧光湖也被塌方落下的土石,完全埋在了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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