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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如今也应当重新想一想,如何站定自己的位置了。”他抚着圈椅的扶手道,“不与他往来,断不能够,现在不修好,等将来他高不可攀时,事情就愈发难办。所以阿娘,您心里那些想法,快些放在一旁吧,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才是为我们沈家儿孙谋前程,像您如此通透的人,不该看不清楚。”

大长公主听罢,泄气地扶住了额,喃喃道:“我如何看不清,我就是知道他不会被打倒,这才想趁着他圈禁那段时间,解决了那个外室,为呢喃扫清障碍。我只是没想到,陛下的身体会忽然抱恙,病症来得如此之急,据说是什么癫症,要不了命,却主持不得朝政。”

沈沉低头道:“人算不如天算,有时候当真不能不信命。他步步高升,连我都不得不逢迎他,阿娘便也勉为其难吧……”

这里正说着话,忽然见外面廊上呢喃急急跑来,进门便问沈沉:“阿舅,小冯翊王被放出来了吗?”

呢喃是闺阁里的女郎,直到现在才得知这个消息。沈沉踌躇了下道:“昨日便放出来了。”

她抚掌说太好了,“我原本还想去归善寺为他祈福呢,没想到这就放出来了。”边说边往外走,嘴里念叨着,“我得去看看他……不知他好不好……”

沈沉“嗳”了声,站起身唤呢喃,结果连唤了好几声,她反倒越跑越快,往长廊那头去了。

大长公主看着她的背影,惆怅道:“算了,孩子们的事,就让孩子们自行去解决吧。我年纪也大了,实在折腾不得那些,着实也不想管了。”

沈沉无可奈何,对插着袖子从园里退出来,反正已经进了城,便想回自己府里看一看。

正牵过马缰准备上马,回身见呢喃也跑出来,换了身衣裳,还抆上了一层脂粉,提着裙子唤阿舅,“您今日见过小冯翊王吗?他眼下人在哪里,您可知道?”

沈沉道:“今日他要建官署,说不定又入宫了,你出去也未必见得到他,还是算了吧。”

可情窦初开的姑娘,哪里肯听劝,不去谈论感情,就算见上一面确定他好好的,也就够了。

后面马车来了,呢喃登上车辇道:“我去止车门上等他。”说着拍了拍车舆,催促赶车的快走。

东长干离显阳宫不远,可以先去宫门上问一问,一问之下果真说小冯翊王入禁内了。因为恐怕要久等,她半带遗憾,但转瞬又燃起了希望,反正在这里守株待兔总没有错,早晚能够见到他的。

只是天气渐渐热起来,坐在车舆内不透风,也有些难耐,便让车停在道旁,自己下了车,慢慢在树荫底下打转。

贴身的婢女抬起扇子给她扇风,絮叨着说:“过完端午,不多时就要立夏了,荔枝又快进京了吧?今年咱们拿糖渍起来,可以留到入冬的时候泡茶喝。还有,听殿下院里的和风说,荔枝壳与柏子混在一起,还能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