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拂拂看着面前紧闭着的门,愣了半天。
服了五石散不能静卧,只能快步行散,否则或有性命之虞,这她也是知道的。而现在牧临川把自己锁在屋里又是个什么操作。
压抑着怒火,陆拂拂上前用力拍门。
“牧临川”
“你还好吗”
“喂牧临川”
她倒不担心牧临川会突然失去理智,对她做这个做那个。她在ktv上过班,清楚这世界上根本没有所谓的春药,只有壮阳的,或用来助兴的,再不就是一些使人丧失行动思考能力的迷药了。
他就像是被丢进了火上烤,五内如焚。
陆拂拂一走,他几乎是凭着本能,蜷缩在了地上,将潮红的脸贴在了冰冷的地板上,身子弓得像个虾子。
拍门声吵得他心烦意乱,一向引以为傲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弦。
门被打开。
拂拂微微松了口气,还来不及反应,手腕就被人扣住,一个趔趄,随即被拽进了黑洞洞的屋里。
手腕上的掌心,烫得像烙铁。
冷不丁地拽入屋里,吓了她一跳。拂拂浑身一颤,想甩开,没甩开,只好装作不在意,稳定心神去看牧临川的状况。
“你这样把自己一人锁在屋里,也不是事啊你要不要我帮你。”
牧临川深吸了两口气,露出个讥诮的笑,眼角泛着红,眼里泛着融融的春色“帮我帮我什么”
陆拂拂没多想“帮你帮你行散啊。”
又关切地看着牧临川“你要不要吃点儿冷的,喝点儿热酒,我帮你拿来。”
“行散”牧临川冷笑,“你知晓那些人一般如何行散吗”
什么如何行散不就是快步行走吗
陆拂拂愣愣地“如何行散”
牧临川顿了顿,故作平静地移开了视线“在女人身上发散以求房中乐。”
一阵令人难堪的沉默之后。
一秒、两秒、三秒。
拂拂果断警惕捂胸口。
黑夜中,牧行简好像被她果断的没心没肺气到了,气得脸色更红了。
拂拂顿时气短。
她也不是故意的,她可没想着奉献到这地步。
牧临川眼角含着嘲弄“不愿意”
全身汗涔涔的,手指都在痉挛,稳定了心神,牧临川又深吸了一口气“不愿意就出去。”
陆拂拂没动。
牧临川“还是说,看到我因为你沦落到这等模样,你很有成就感”
“亦或者是,你心里其实期盼着我对你做些什么”
出乎意料的是,看到陆拂拂这般反应,他竟然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五年不见,他几乎无法想象,一朝之内,又将那双断腿暴露在她面前。
她会觉得丑吗
交合的时候会觉得那两个肉疙瘩恶心吗
他的丑陋、软弱无力,都将在这亲密无间的情事中暴露无遗。
所以,哪怕再难忍受,他也要忍,为了维系这近乎可有可无的体面。
心里期盼着他对她做些什么
陆拂拂大脑当机,手足无措,脑子里简直就像啤酒瓶,“轰”地一声炸开了,木塞共泡沫满天飞。
费力舔了舔干涩的唇角,她这一颗心如今正疯狂动摇中。
是啊,为什么呢
明知道牧临川吃了五石散这么暧昧的药,她竟然还凑了上去,这岂不是绿茶行为
她她内心其实也在期盼着与牧临川的亲近吗
五年没见牧临川却对她这么疏远,她当真甘心吗
牧临川的话,准确地命中了她内心那个隐秘的,无法为外人道也的角落。
从始至终,她其实也只是想弄明白牧临川对她是什么感情而已。
放下了捂在胸前的手,拂拂深吸了一口气,又看向牧临川。
牧临川那双红瞳漠然回望。
糟糕,腿软了。
心虚地轻咳了一声“谁说我不愿意的。”
“在这之前我要问你一个问题,”拂拂艰难地,一字一顿地问,“你还喜欢顾清辉吗”
问出来了。
全身上下的肌肉先是一紧,旋即一松,一股滚烫的暖流好似从心间烫过。
牧临川好像被她给问懵了。
“顾清辉”
他瞳仁几乎竖成了一线,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我喜欢顾清辉”
猛地闭上眼,牧临川面沉如水,咬牙切齿“出去。”
“我把你放进来,你就是在这个时候问这个傻逼问题的”
喜欢嫂嫂,这和喜欢上他阿母那个女人有什么区别
怎么突然炸毛了她踩雷了
见势不妙,陆拂拂从善如流地立刻换了个问题。
“好吧,那你对我”拂拂尴尬得脸上冒烟,揪着衣摆,无意识地又一下没有下地抚平衣摆上的线头。
“你对我是个什么感受”
“我是说你有没有喜欢我。”
话说之前她纠结了这么长时间,如今终于说出口,反倒整个人都轻松了,如获新生。放下搓着线头的手,拂拂镇定地等着牧临川他给她回复。
黑暗中,牧临川弓着身子,好像过电似的猛地哆嗦了一下。
一秒、两秒
不知过了多久。
等到陆拂拂都皱起眉,觉得不耐烦了。
是还是不是,给个痛快的啊。
牧临川这才移开视线,开了口。已经湿透了的黑白发黏连在额前,遮住了纤长的眼睫。
可就算这样了,他还在和她玩虚的“我喜不喜欢你,你不知道吗”
拂拂怒瞪“我要是知道,我需要问你吗”
牧临川他整个人躺在地上,像是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伸出一只手挡住了眼睛,极度缺水的皲裂的唇瓣动了动。
或许是因为嗑过五石散,他大脑也成了一团浆糊了,连思考都变得极为艰难和缓慢。
“喜欢。”
拂拂浑身一震,原本稍显冷静的脑子又立刻“嗡”地一声炸开。
她手足无措,全身发烧,心尖猛地一颤,像是“滋啦”有细小的电流蹿过,忽然就站不住了。
“你说什么”
他嗓音低低的,缓缓在黑洞洞的屋里流淌着。
“喜欢。”
牧临川一字一顿,像是在心平气和地陈述着某种事实。
“陆拂拂,孤喜欢你。”
没有多余的情话,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表示。
说完他就抿紧了唇,挤出几个字来。
“出去。”
“现在问到你想问的话题了,出去。”
吐露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在人前剖析自己,令他感到脆弱,感到无所适从,感到烦躁。
他试着想象了一下她的反应,可维持神智都尚且艰难,更遑论想象了。
他费力地移动了一下视线,想去看她的神情。却发现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清,心里更加烦躁。
可下一秒,屋里却响起了oo的布料摩擦声,陆拂拂犹豫了一下,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他浑身抗拒,却手指痉挛,违背大脑意志反握了上去。
冰凉的触感顺着指间传来,唇间。不受控制地溢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你早说不就完事了。”
半晌,她才开了口,嗓音轻轻的又泠泠的,像是山溪,轻快动人。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想走吗”
拂拂嗓音有点儿打颤,有点儿想哭,眼泪顿时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她抽抽鼻子,挤出个笑来,又哭又笑的。
只不过这眼泪也是甜的,像喝了蜜一样美滋滋的。
抽抽噎噎地揩了把脸“那是因为你,从来没跟我说过喜欢啊。”
山里的女孩儿,轻盈、率真,自然直接、烂漫多情,爱憎全都揉进了骨子里,像是火捻子,将爱恨都搓揉浸透在了这一根细线上,一点就着。
他惯常地想动怒,然而怒火却在这蓬勃的感情面前显得如此软弱无力。
原本柔软的料子摩挲着敏感至极的肌肤,粗糙得像是麻衣,滚过一阵细微的痒痛。
女孩儿爱俏,似乎是惦记着明天要去出门,晚上特地洗了个头。
发间的花香像泛着萤光的蝴蝶一样,从黑暗中争先恐后地漫了出来,轻盈地落在了他肌肤上,使得这股痒痛愈加难耐。
她的手顿了顿,顺着他袖间苍白伶仃的手腕一路往上。
牧临川立刻下意识地想翻身把她给弄下去,然而浑身上下却使不出任何力气。
与此同时,是心底蓬勃生长的欲望。
他一向不是个禁欲的人,可是这次,牧临川却背对着她,蜷缩着身子,咬住了手背,牙齿足将手背咬得血肉模糊,唇角泛血。
拂拂抽搐着嘴角。
这是何等不堪受辱的小媳妇样
没关系,不紧张不紧张。
深吸一口气,像撸猫似的,颤抖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牧临川的尾椎。
“别、别紧张,慢慢来啊。”
“你、你先松口。”
拂拂心惊肉跳地,缓缓地伸手攥住了牧临川的手腕,把他咬得血肉模糊的手拿开。
“对,就这样,先松口。”
牧临川“”吃痛地闷哼了一声。
她腿发软,手在抖,故作轻松。
“我、我帮你行散。”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