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芒握着手机,空落落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整个人思考般地往后一靠,依附在过道的墙面上方。头顶亮着一盏走道灯,光线温暖宁静地倾泻在头顶。
从丁景凯被拘,她再回宁市,她的心就有点悬了。不是像子欣那种慌乱无措,而是一种高悬未定的感觉。仿佛被一根线吊起来,吊得高高的。
牵线的人无疑是她的大冤种母亲。
只要白蕙轻轻拉扯一下,她的心立马晃啊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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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芒再次打开林笙发群里的照片,细细审视。
现在手机拍照清晰度很高,穿过拱门身穿红黑交间的女人,真的只可能是白蕙。
人可以有相似——但是手腕上的镯子,一样的羊脂玉,一样的细条。即使真存在两个相似的人,怎么会碰巧佩戴一模一样的镯子。
很多年前,她在山间木屋发现的秘密是——白蕙跟她师傅两人的对话。
“不管你要怎么做,别违法,以后如果影响芒儿,你良心过得去吗?”
“我影响不了她。有什么过不去的,她有她的人生,我有我的。”
“真没你这样当妈的,心狠死了。”
“这有什么狠心,你真没见过,锺灵那种才心狠。”
……
锺灵。
当时她以为锺灵只是一个名字,后来才发现是姓锺名灵。她太好奇了,不是对锺灵好奇,而是对独自生养她的白蕙好奇。
她记下过锺灵的名字,回去偷偷用无痕浏览器在家里电脑搜索锺灵是谁。
结果真给她搜索出来,网上的确也有关於锺灵介绍。
信息比较碎片,白芒自个整理过一遍。
宁市人,90年毕业於澜大艺术学院美术系国画专业,曾是A省国画院一级美术师。父亲去世之前是宁市文联里的一位领导;大概因为这层关系,锺灵有过几年非常炙手可热的作品高光时刻,圈内画坛高度肯定锺灵的艺术作品,认为她灵气超群,不仅将“工笔和写意”完美结合,还有着“沉静和肃穆”的超级审美。
这样一个精心打造的天才女性画家,在嫁给江鹤鸣之后,无声无息了,不仅再也没有作画,也不再出席任何国画圈的活动。外界曾经有过一些猜测,但时间久了,真的风流人物都能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何况,二十年前的锺灵也只是小有起色。
二十年过去,锺灵和锺灵的作品都逐渐淡出了视线。
如果网上锺灵是真的,如今锺灵又是宁市贵太圈的首领。白蕙怎么会跟锺灵认识,一个云城人,一个宁市人,出身成长性格都没有任何交集的地方,唯一共同点,两人都在澜市读过大学。
……
锺灵又怎么狠心了?
这几天,事情的发展过於突然,白芒想重新定义她和江川尧两人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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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芒披着酒店的白色睡袍走出房间,没有直接乘坐观光电梯到地面的温泉池,而是先敲了江川尧的房间。